第七章:诉情衷(下)[第2页/共4页]
淑妃道:“灭族之祸,也不知领头的明军到底觊觎何物?族母遇刺后,母亲晓得权杖那样的物件必定难以保存,才偷偷摘下这颗神珀贴身藏着,一起兵荒马乱,她出事前又叮咛我务必存好。所幸这些年来,我没有孤负母亲的叮咛,现在是时候交托给你了。”
淑妃轻叹道:“你久处昭德宫,岂不知万贵妃的职位和手腕?便是皇上又能奈她何?”
细雨闻言心中酸楚,悄悄帮她擦去嘴角血痕,蹙眉道:“姐姐莫作此言,你芳华韶华又仙颜崇高,皇上先前或许不查,现在既然认子归宗,还将孩子册立为当朝太子,足见对姐姐的宠嬖。姐姐何必如此忧心?”
细雨望着淑妃紧蹙的眉头,不由叹道:“现在我明白了,为甚么姐姐如此仙颜,这些年来却未得皇宠,却本来是姐姐决计遁藏的原因。可惜姐姐这一番设法只怕在这偌大的后宫中也无人能解,试问哪个妃子、哪位宫人不是想千方百计邀宠,又有哪个后宫的女人不但愿为天子诞下龙种?若万贵妃晓得姐姐竟然一心一意盼望皇上对你们母子萧瑟和淡忘,恐怕这些年来也不会处心积虑视姐姐为剪除工具,害你凭白接受这很多磨难。”
“娘,你是如何了?是谁欺负你!”小小孩童,脸上已敛了稚气,换上一副防备神情。
细雨闻言苦笑,心说我一个寒微的寺人,作皇太子的娘舅,不是天下最大的笑话,如许的任务,怎承得起呢?却见淑妃又咳出一口鲜血,眼中尽是哀告之意,声音颤抖却语意果断,“甚么太子,我绝无半点期望他今后能担当大明江山。倘若今后你故意阔别宫闱,便带了我儿同去。大藤峡固然破败,倒是雨家千百年来保护的故里,他是雨家的先人,在那边安然度过平生,我已心对劲足。”见细雨沉默不语,哽咽道:“姐姐明白你的艰巨,只是樘儿年纪尚幼,瑶族之事我没法对他提及,只能奉求你今后渐渐教诲,让他体味……”
淑妃感喟道:“姐姐没偶然候与你解释更多。你只需服膺,对我们雨家而言,孩子并非秉承父业,而是母家的持续。世人只道我生下皇子,藏匿至今,现在终究母凭子贵,能够希冀着皇儿有一天担当大统,无穷繁华。可在我内心,樘儿他不是甚么皇子,他是我们雨家的孩子,是我们雨瑶族的血脉!当初我隐姓埋名躲在藏书阁,从未盼望也从未推测会与当明天子有这一段荒唐的偶遇,更未想过要与他生下孩子。以后我各式推委,决计忽视帝王的重视,偷偷在冷宫扶养樘儿,便是不想让这个孩儿与大明皇室有任何连累。”
淑妃点头打断了他的话,“姐姐自诞了皇子后便患上虚症,以后护着孩子,日夜担惊受怕,又多次遭人下毒,虽大难未死,身子却已是风中残柳,命必不久矣。万妃处心积虑要我性命实在大可不必,蔻儿和张敏身后,我便知死期将至。所幸此次贵妃派你前来履行任务,我千盼万盼,终究算是能见你一面!”言毕又禁不住一阵狠恶的咳嗽,薄弱的身躯痛苦地缩成一团,掩唇的丝帕上竟是殷红一片。
细雨道:“雨家向来是母系为本,族母的权力应由母亲接掌,现在母亲不在,继任人自当是姐姐。姐姐怎可把它交于我呢?”
“姐姐,我……”
淑妃闻言忍不住潸然泪落:“是啊,这此中的委曲和无法,牵涉着一段被埋葬的族仇家恨,岂可等闲与外人道也?真是千辛万险,有磨难诉……”言到酸楚处,又是狠恶地咳嗽数次。
“本来姐姐早知我在昭德宫,既如此,何不遣人来寻我?”话一出口,细雨便知本身问的老练。淑妃美目中透出的那抹化不开的忧愁和哀伤,早已说了然统统苦处。是啊,非论是她还是本身,沦落禁宫,无亲无靠,想在这充满血雨腥风的处所保存下去是何其艰巨?若不幸被人探知出身秘闻,更不知招来如何的祸害!她一介藏书阁女官,生了皇子都藏匿在冷宫里六年来不敢张扬,即便如此低调行事,仍躲不开万妃的虎视眈眈,便是本身晓得的,包含蔻儿在内的数名昭德宫宫人,都曾接管万妃旨意前后去调查环境和乘机动手毒害她。而本身此番终能与她会晤,竟然也是起因贵妃的刺杀任务……倘若本身莽撞行动,是以害了雨瑶族仅存的亲人道命,岂不要悔怨平生?想到这里,只觉遍体生寒,盗汗森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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