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章 嫁祸[第2页/共3页]

探听着前头宴快散了，他和一众宫人们便往乾清门上去，预备迎沈徽回宫。

一缕阳光抚过沈徽的脸，让他感觉有些刺目，今后坐了坐，靠在椅子上，声音显得有几分虚幻，“实在你比的不对，杨广一向深得独孤伽罗宠嬖，孤却没有那样的荣幸，如何好和他比拟呢？”

容与感觉指尖在垂垂变凉，屋外的寒意一层层逼上来，把他团团包裹住，他打了个暗斗，随即又问芳汀，“殿下呢，殿下如何？”

宫里的夏季仿佛格外冗长，沈徽竟日冬眠在重华宫，几近两耳不闻宫外事。

“大殿下今儿带去的一个小内侍打碎了御赐给甲子白叟的琉璃盏，大殿下一怒之下要罚他，谁知他俄然跪下，当着万岁爷和满殿的人，求大殿下看在昔日的情分上饶了他，大殿下当时就慌了，一个劲儿说他胡言乱语，岂料这小内侍越说越多，竟是把昔日里建福宫那些丑事都抖落出来，乾清宫哗然，赵御史气得摔了杯子，这下可算是热烈了。”

沈徽摆摆手，表示怀风下去。半晌手臂支在案子上，一径沉默不语。

想到这里，他俄然感觉有些豁然了，作为一个宦者，此生必定孑然一身，却能有机遇亲眼看到巍峨光辉的殿宇，气势澎湃的都城，历经千载光阴沉淀下来的极致艺术品，另有这个期间最为睿智的一群人。

不过换句话说，因为那处到底还健在，以是要想产生点甚么也不是完整不成能，以是有的内臣娶了老婆，也不见得就必然是安排。

死力粉饰心中一片惨伤，容与对她笑了笑，尽量与他惯常所展露的笑容一样天然。

容与的确有点不敢设想那画面，如果有一天，他变成了阿谁模样，他还认不认得出本身。

怀风皱眉沉吟了一会，“派来的人说已有言官们弹劾大殿下罔顾皇室颜面，行动荒淫，历古至今的皇子罕见其匹，皇上看了折子，只问了句，另有甚么？臣就不晓得这是甚么意义了。”

有一顷刻的无助，想起内侍们平常表忠心的套话，却有种话到嘴边挣扎不出的感受，容与无法答复，“臣未有寸功，不敢妄言本身做的如何，但臣对殿下确无二心。”

“嘴上说说轻易，你对孤忠心，却还拿孤比炀帝，如果不忠心，是不是要比出桀纣来了？”

因邻近年下，传言的影响力更加现显。

天子已准了他省俭宫内用度的奏请，同时也准了于冬至日在宫内办甲子宴，并着沈彻主理宴会统统事件。

脑筋里迷迷滂滂，他几近无认识地拿起一只五彩山川凤尾尊，官窑的釉厚如凝脂，莹润如玉光彩温和，透着月光能看到粼粼如波的纹片。放下凤尾尊，又拿起一颗龙眼大的夜明珠。下认识吹灭了烛火，夜明珠灿然的光芒晖映满室生辉，恍若月华。

正赶上沈徽亲身送秦若臻出来，见此景象，满宫的人仿佛都带了些粉饰不住的镇静。容与无声无息上前，看怀风冲他悄悄的挑了挑眉，眼含笑意。

因宿世是医科生，来到这个天下，晓得了本身的遭际处境，第一时候就先诊视了阿谁敏感的处所。让人绝望的是，他的生殖器官确实没有了，绝望中独一的安慰，是另有一部分尚在，起码解手不消太丧失庄严，不然天长日久，总要在裤子里垫上一些草纸，以防尿液渗漏出来。

沈徽转过身，不置可否地笑了笑，“不如我给你一个证明的机遇，我要你以重华宫内侍总管的身份去面见皇上，奉告他，你曾经为秦王逼/奸得逞，为孤所救，看看皇上会不会是以不再宠溺他的宗子，转而把那份宠嬖分到孤这个不受正视的次子身上。”

以后呢，他寂然地坐了下来，心中不辨悲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