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蒹葭和白露嘴上笑着，目光中却有感慨之意。

“好。”

也对。沈令蓁叹了口气，想了想又问：“那沐浴呢？郎君普通甚么时候沐浴？”

“我本来就不要嫁人，我一辈子跟着二哥！”

霍留行沉默地看了她半晌，最后无波无澜隧道：“舒仪，二哥这一辈子，没有风月，只要刀枪。”

“方才我院里的采买小厮从外头返来，赶上沈氏那两个贴身婢女拿着一篮子物什出府去，瞧着鬼鬼祟祟的，我就叫人跟上去看看……”

霍留行摇点头：“那是你嫂嫂用晚膳时替你说了好话。”

蒹葭和白露服侍完沈令蓁就寻了个由头一道离府了。

沈令蓁起先还担忧书房里扼守了人，目睹局势如此顺利，反而畏缩起来。

“？”

“少夫人，您想学当然能够，但您恐怕奉侍不了姑爷。您这两天醒得晚，没瞧见，姑爷每日都得靠空青和京墨两人合力搀扶，才可完成穿戴。您的力量，那是决然支撑不起姑爷的。”

她摆摆手表示不碍，让蒹葭拿来见面礼，递给霍舒仪。是一对成色上佳的翡翠镯子。

沈令蓁点点头：“这才新婚，忌讳白事，你们去外头办，别叫府里人晓得。替我多烧些元宝，将我早前拟好的祭文也一并带去，另有，牢记不成在纸钱烧尽前拜别。”

屋子里，蒹葭的神情顷刻冷了下来。

“你图一时利落，叫她如何对待你的敌意？这是摆了然奉告人家，我霍家还对畴昔的事，对圣上和长公主心存芥蒂。”

霍留行仍然肃着脸：“若非存亡攸关的特别景象，即便是你觉得万无一失的事，也切忌自作主张。再要如许，你就听母亲的，搬到君仙观去。”

“因为那是对亡者的不敬！”蒹葭接过话，“您回回都交代一遍，婢子们耳朵上已生了茧子，再笨拙也千万忘不了，是吧，白露？”

霍舒仪顺手将镯子递给了身边婢女，回身快步走了。

话音刚落，门外响起一声冷嗤：“来岁不是另有春季吗？矫情！”

他抬手打住空青：“行了。”一个大男人，做起这些行动来怪恶心的。

空青轻咳一声：“小人瞧着，少夫人当真是心机纯真，这伉俪之间本就不分相互，不过是偷看您沐浴，她却竟要迟疑这么久。”

霍舒仪向她行了个拱手礼，极快隧道：“谢过二嫂。本该昨日一早就来拜见二嫂，只是我前夕里心境不佳，吃醉了酒，胡涂了一天，还差点伤了二嫂，二嫂莫怪。”

一辈子就奉养这么一个主子，莫非还能对她说个“不”字？别说少夫人只是想偷看姑爷沐浴，就是想和姑爷一道沐浴，那做下人的也得极力满足不是？

空青领命退了出去，半柱香后，仓促返来了：“郎君，少夫人没迷路，看上去像在廊子里思虑人生。”

“那最坏的人是谁？”

“……”这话从夙来端方的沈令蓁嘴里冒出来，实在吓坏了两名婢女。

霍舒仪垂下眼：“是我多管闲事。”

霍留行蹙起眉头：“别口无遮拦的，还要不要嫁人？”

都说荼蘼是春季最后的花，诗里讲“一年春事到荼蘼”，花开到这一天，人间也便再无芳菲了。

“两个时候本来就不算甚么。”她扬眉一笑，“二哥当我是泥巴做的？”

“我始终想不通，京中适龄贵女数众，皇娘舅与阿娘为何挑选将我嫁来霍府。我总感觉这背后该当有甚么启事，是非我不成的。但这两日来，郎君待我顾恤体贴，婆母待我庇护备至，二女人待我竭诚热诚，下人待我恭敬有礼，全部霍府高低都瞧不出端倪，反而是大女人……固然不晓得她缘何如此针对我，但我想，会光亮正大透露敌意的人，必然不是最坏的人，我倒无妨与她来往来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