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得母亲一句“放心”,她便在送亲步队的伴随下分开了英国公府。
她晃了神,一时健忘作答,直到闻声季嬷嬷的提示才回魂,隔着门朝外道:“多谢郎君体贴,我没事。”
本来她都筹算好了,想霍留行约莫会请人代为亲迎。毕竟坐着轮椅大老远地跑这一趟实在折腾。
因为霍留行那句“吓着了吗”竟与一月多前救她于“虎口”的男人所言一模一样。声色、调子、语气、咬字,都是如出一辙。
季嬷嬷搀着她在舱内坐下:“女人不必过分担忧,长公主特命老奴随您到庆州去,有老奴在,便是那西北的悍民长了三头六臂,也绝欺负不到您头上来!”
她凑到窗边,抬高声问:“嬷嬷瞧着人如何样?”
“那好,我先去前头了。”
季嬷嬷叹罢将窗阖上,提示道:“就要到了。”
沈令蓁被逮个现行,仓猝移开视野,垂下眼来。
她为人办事向来遵守“投桃报李”的原则,人家既然勉强身材来了,她也该拿出礼数回敬。
这些日子,沈家人翻遍了京郊一带,始终没找见沈令蓁描述的人,仿佛他真是人间蒸发了。
沈令蓁呆愣着,听他要走,吃紧叫住他:“霍郎君!”
季嬷嬷向他们颔一点头,表示无碍,怒斥了车夫两句,就叫车持续进步了。
转眼到了三月廿十三。
孟夏将近,落红满地,远行的船跟着渐老的莺声,缓缓驶向了江心那一片水汽氤氲的昏黄六合。
沈令蓁此番的送亲长辈身份更是了不得,除了她在沈家二房的堂兄外,另有一名皇子表哥。
汴京人多水性上佳,还不至于被这点浪头打晕,沈令蓁摆手表示无事,直到完整望不见岸,才忍着泪进了船舱。
身边熙熙攘攘,人来人往,喊着喜庆的吉利话,她却始终沉浸在惊奇当中:这声是那声无疑,但此人是那人吗?
长公主眼风带刀:“那你去问问霍家,肯不肯收了你这秕糠老头!”
主子领命打马前去,却刚好慢了一步。那车轮的轨迹正对着坑洼,陷下去陡地一震,把刚坐好不久的沈令蓁吓了一跳。
霍留行仿佛被她实诚的做派逗乐了,笑着说:“那我在席上少吃点酒,尽早返来。”
人走了,沈令蓁的魂也跟着飘远,行尸走肉似的任摆布婢女替她点妆,由着几个妇人将她接上新轿,一起锣鼓喧六合把她迎入搭建在霍府西南角,用于行交拜礼的青庐。
半晌后,季嬷嬷叩了叩车壁:“女人,霍郎君来了。”
只是先前没事,现在却有事了。
当初救她的男人,明显技艺盖世,毫无跛脚的模样啊。
前来亲迎的人马早已等在了城门前。
推轮椅的主子停下行动。霍留行回过甚来:“我在。”
沈令蓁有点不测。
瞧着仿佛也差未几……
隔着车门,仇家的人瞧不见她,她便偷个小懒,只坐正到六七分。
霍留行已等在堂中。沈令蓁跨过门槛,悄悄抬眼,透过遮面的薄纱纨扇瞟向劈面轮椅上的男人,细心辩白着他的身形表面。
这隔着小半里地的渺渺一眼,已然充足成为过后半月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。
*
吉时到,一旁礼官开端唱礼。
贵女出嫁,阵仗自是摆得浩浩大荡,一起旗幡招展,载乐而行。
只是这天子脚下的热烈却不是那么轻易瞧的,禁军长|枪点地,严肃开道,半点不容情,人们只能挤在道旁立足张望,远远目送新娘子上船。
认识到本身的冒昧,沈令蓁烦恼地闭了闭眼,压下将近蹦出嗓子眼的心跳,尽能够安静隧道:“这路不平坦,你也把稳……”
送嫁时,英国公泪眼婆娑,指着那连缀十里,望不见头的嫁奁车马说:“要不将我也装出来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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