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霍留行负手上前，弯下腰笑着问：“我们那位不断念的殿下给了你甚么好处？”

沈令蓁固然信赖蒹葭与白露，但因知霍留行连自家下人都瞒得密不通风，天然一定像她那样信赖她们，便寻了个由头叫两人留守府外。

霍留行瞥她一眼：“这儿比家里都雅？”

沈令蓁摒除了后顾之忧，镇静起来，筹措了一身标致的裙衫，又发起霍留行捎带好佩剑，叫她一饱眼福。

他叹口气：“等着。”

仲夏的天，沈令蓁蓦地不寒而栗起来，结巴道：“郎君杀……杀人也是保家卫国，能够了解的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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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念着人间最慈悲的佛法，杀人时却连眼睛都不眨一眨。

剑光一凛，随即响起“嗤”一声入肉响动，墙头“咚”地一下摔落一个小厮打扮的人。

她喊住了霍留行：“郎君，归正我在汴京也已见过你的技艺，你眼下多有不便，不必为我一己私心过分勉强。”

霍留行淡淡一笑：“铸剑之人道我一身戾煞之气，该拿佛祖压一压我。”

那小厮咬着牙抽搐着，嘴里模恍惚糊溢出几个字：“郎……郎君，我不是……”

沈令蓁摇点头：“我已经见地到郎君高强的技艺了，果然与上回在汴京一模一样，非同凡响。”

“咔”一声响，那抽搐着的小厮头一歪，完整没了活力。

她有些委曲：“我哪有如许敏捷的反应，郎君应当主动替我捂上眼才是……”

“一模一样？我倒是不记得，我当时使了甚么刀法了。”霍留行眯了眯眼，盯住了她。

霍留行这手，握过刀，提过枪，杀过人，还真未曾折过花。

霍留行发笑：“那本日这剑没舞成，可要再给你演一遍？”

大齐崇佛的人很多，霍留行经常研读经籍倒不奇特，但佛法讲究慈悲为怀，这剑本是见血的凶煞之物，如此岂不自相冲突？

赵珣走了，不断念肠打通了霍府一个小厮。想来这小厮这两天始终在乘机待动，本日发明可疑，一起跟他们来到这里。

他轻咳一声：“真要？”

沈令蓁看了眼那把镶了十八颗菩提子的剑，怪道：“我一向猎奇，为何郎君要在剑上镶嵌佛珠？”

沈令蓁分出一只手指着前边笑道：“郎君，我想要那朵芙蕖，你能给我摘吗？”

霍留行因思及佩剑或许与她此前所见稍有分歧，细瞧轻易露馅，本不肯把它从尘封之地取出，原不过筹算坐在轮椅上露两手，给她瞧瞧百步穿杨的本领。但转念一想，他这两日叫京墨彻查了府内高低，始终对她当初所见之人的身份毫无眉目，既然她说，曾在汴京见过那人技艺，那么在她面前冒险一试，也许能有不测收成也未可知。

他如果玉，那也是“玉面修罗”的“玉”。

到了霍府门前，沈令蓁还没缓过劲来，霍留行要扶她上马车，她却浑身一抖，避开了他的手：“郎君还没洗手……”

她责怪地看他一眼。

沈令蓁全程忘了闭眼，直到这时才后知后觉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，后背淋淋漓漓下了一层的盗汗。

霍留行看了眼远处的京墨，见他颔了点头，表示已排查结束，便撑膝起来：“下地，我扶你。”

霍留行回过神来：“如何，你也要叛变我？”

“不勉强。”霍留行仿佛有些不悦，“这点小事，还不至于叫我勉强。”

霍留行笑了笑：“那假如我不为保家卫国杀人呢？”问罢，俄然看了眼守在不远处的京墨，又轻飘飘瞥了眼墙根的方向，跟沈令蓁说，“闭眼。”

沈令蓁自从进了府，便是满脸“相见恨晚”的神情。

霍留行承诺下来。

空青主动让开去。

霍留行天然晓得此事，且是以前对沈令蓁多有思疑，早已派了京墨前去查探，的确如沈令蓁所言，内里未曾安插下人，只是空宅一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