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四章 静夜思[第1页/共3页]

“活，为男？为女？”

还没有孵化的麒麟蛋当然不能答复她这个题目，阿苦昂首看着深蓝夜空中高高挂着的洁白满月，沉闷的表情又一次将她淹没。

“男女不分，阴阳不清，如何修道？如何成仙？”

诗句已停，婉转的琴声却未止。

她想抬起手摆手表示没有，却忘了手中抱着的大个麒麟蛋，幸亏摇光仙君及时一挥衣袖，麒麟蛋才又稳稳铛铛地回到了阿苦的怀中。

小小的声音带着抱怨和不安。

就像是拷问般让阿苦不晓得该如何作答。

摇光这句是打趣话，可阿苦却当了真。

小巧高雅的亭中有一男人背对阿苦而坐，亭中圆桌上焚着檀香，气味清爽。香炉后有一把三尺多长的五弦琴，在男人苗条有力的手中收回别具一格的思乡之音。

举头望明月，低头思故里。”

脑海中陈腐而悠远的声音仿佛近在耳侧。

刚才的一惊一乍完整赶跑了阿苦的谨小慎微，她现在满身重视力都在好不轻易安然无事的麒麟蛋上，对于劈面的摇光，反而没了刚才的疏离冷酷。

暗影薄唇微扬，点了点头，温声答道：“恰是。”

阿苦倒是不敢超越，她是个恪守本分的人，既然还没停止拜师礼，那么她王阿苦就还只是个浅显山野村民，得尊称对方一声‘仙君’。

摇光仙君苦笑一声，有些无法地说道：“莫非阿苦女人嫌弃我非清源出身，才不肯唤我一声师兄？”

阿苦感觉这声音似曾了解，却又回想不起来到底是在那里听过。

摇光轻笑一声，没有再持续这个话题，转而单刀直上天问道：“阿苦女人这么晚不睡，但是在烦恼明日拜师礼上的着装题目？”

“为甚么必然要分得清清楚楚呢？”

“你是...南珍的师兄，摇光仙君？”

但是，现在的环境已经不一样了。

阿苦一惊，不晓得对方为何会晓得本身内心的设法，但她向来稳得住，稍一细思，便出口问道：“仙君这么晚还在这天湖边操琴，是受人之托？还是随性而起？”

“上善若水，随心而行。”

唉......

她起家下床，披上放在床头的红色外袍，抱起药桌上被夜色浸满的麒麟蛋，在满地月光晖映中，走出了药堂。

阿苦昂首循声而望，暗黑的夜色中似有一人坐于天湖白亭中，一边抚弄着案上的长琴，一边低声吟诵着思乡的诗句。

为免再出甚么幺蛾子，摇光领头在圆桌旁坐下，一挥衣袖，香散琴消，取而代之呈现的是一套洁白细致的瓷釉茶具。

阿苦又叹了口气，怀中的麒麟蛋仍然暖和，时不时的还传来轻微的颤抖。

还是抛下过往承担驱逐重生？

阿苦抱着麒麟蛋，哈腰躬身说道：“本来是仙君，阿苦先前失礼了。”

麒麟蛋的娇憨让阿苦咧开嘴呵呵一笑，愁闷不安的表情略微变得轻松起来。

“砰砰砰”乱跳的心脏逐步变得规律，“哈...哈...哈”短促的呼吸变得陡峭，阿苦在夜色中转头，看着药桌上安排的麒麟蛋和叠的整整齐齐的两套新衣堕入深思。

明月高悬，夜风微微凉。

她通过了清源仙山的退学测验，成为了南派三山之首的正式弟子，她十三年来一向暗淡压抑的糊口正在慢慢走向光亮，走向她盼望已久的光亮。

摇光看在眼里，扬唇一笑。

男人的声音降落和顺，就像那把五弦琴一样，含蓄而富有神韵。

她略微抬高声音说道：“这位师兄曲解了，我是男人，不是女人。”

“男女不分，阴阳不清，如何修道？如何成仙？”

阿苦现在还是男人的装束，并且她也还没决定好到底要不要规复女身，以是目前先保持原样，是她最好的挑选。